元宇宙的世界里，數字人也能“創造”價值。日前，北京市經濟和信息化局發布《北京市促進數字人產業創新發展行動計劃（2022—2025）》（以下簡稱“《行動計劃》”），目標是在2025年數字人產業規模突破500億元，培育1～2家營收超50億元的頭部數字人企業、10家營收超10億元的重點數字人企業。

清華大學新聞學院元宇宙文化實驗室主任、教授博導沈陽在接受《中國經營報》記者采訪時表示，我們處于互聯網三維時空新的起點，到2025年，中國數字人產業規模將達1000億元。但我們現在投入和技術研發還是不夠的，當前應進一步加速技術攻關，降低成本，同時要做到To B和To C雙向并舉。

中國通信企業協會云數據專業委員會政務大數據工作組組長、北京融信數聯科技有限公司創始人于笑博說，互聯網3.0產業已成為全球產業界和投資界創新熱點，涵蓋數字人、數字空間、數字物品、數字資產等多個領域。在數字經濟浪潮下，北京正在構建全球數字經濟標桿城市，《行動計劃》的出臺將有效推動數字人產業的技術突破和產業聚集，這將成為北京新的經濟增長點，促進首都經濟高質量發展。

“數字人”來了

《行動計劃》顯示，北京將在2025年實現數字人產業規模突破500億元，培育1～2家營收超50億元的頭部數字人企業、10家營收超10億元的重點數字人企業。突破一批關鍵領域核心技術，建成10家校企共建實驗室和企業技術創新中心。在云端渲染、交互驅動、智能計算等多個領域打造5家以上共性技術平臺。在文旅、金融、政務等領域培育20個數字人應用標桿項目。建成2家以上特色數字人園區和基地。初步形成具有互聯網3.0特征的技術體系、商業模式和治理機制，成為全國數字人產業創新高地。

“數字人是數字形態的擬人應用，貫穿了互聯網3.0核心技術體系，商業落地路徑較清晰，是較快落地的互聯網3.0細分領域之一。”北京市經濟和信息化局相關負責人說，北京數字人技術儲備豐富，處于產業快速發展期，國內頭部數字人企業在北京集聚，涌現了冬奧手語數字人、央視數字主持人等典型案例，圖像引擎、建模渲染等部分技術環節在國內領先。北京將以數字人產業為牽引，夯實底層技術支撐能力，驗證產業發展模式，以點帶面，促進互聯網3.0產業整體發展。

《行動計劃》顯示，數字人將進入數字消費領域，支持開展數字人電商直播、數字人流媒體制作等業務，搭建全場景XR數字化呈現軟硬件場地等運營設施；數字人在金融領域則探索遠程銀行視覺坐席、數字人視頻面審面簽、數字銀行智能客服、線下柜臺數字銀員等創新應用。

同時，還將依托北京市名勝古跡、博物館、大劇院、體育場館及愛國主義教育基地，支持推廣數字人特色應用；愛看直播、綜藝節目的年輕人也會發現，北京將基于電影、電視、互聯網視頻網站、短視頻等傳媒平臺，創新數字人展示互動方式，探索數字人綜藝節目、演唱會、直播、電影等快速審批流程。此外，還將打造精品數字人品牌，支持數字人參與廣告營銷、品牌代言；利用社區、購物中心、城市廣場、商業街區的現有公共服務設施，搭建數字人體驗的線下場景。

據悉，《行動計劃》是國內出臺的首個數字人產業專項支持政策，從構建數字人全鏈條技術體系、培育標桿應用項目、優化數字人產業生態等方面為支持數字人產業發展提供了指引。

沈陽表示，《行動計劃》的出臺非常及時和有效，北京打造數字人產業有三方面優勢：一是具有龐大的高校和企業資源，算法、算力充足。二是數字人行業的特色企業眾多。三是數字人的應用場景豐富。“目前數字人的基礎制作引擎一直是被國外所壟斷，這對我們三維時空的互聯網發展是不利的。我們的技術和投入目前是不足的，所以現在要發力。”

元宇宙基建服務商——北京中科深智科技有限公司（以下簡稱“中科深智”）創始人兼CEO成維忠表示，元宇宙的體量要比現在的移動互聯網更大，影響更深。對國家而言，這是產業升級換代。“歐洲已經錯過了移動互聯網時代，現在已經被中國、美國等領先，再要發力已經非常難了。而當下的元宇宙、數字人的發展，就如同當時移動互聯網剛剛崛起一般，如果能出現一批知名企業，將會在下一代互聯網經濟時代搶得先機，是一個時代的紅利。從企業角度來說，政府及時出臺相關政策，這為企業的發展提供了良好的環境，促進產業集聚。”

互聯網三維時空新起點

“如果你想點一杯咖啡，只需要對你的虛擬分身下達命令，你的分身就會在元宇宙中與另一個虛擬的咖啡館營業員進行交流、互動、下單，隨后一杯真實的咖啡就會送到你的手中。”成維忠說，“虛擬人（數字人）實際上是我們在元宇宙的一個交互介質，會幫我們完成各種各樣的任務。這并非遙不可及，而是近在眼前。”

據了解，中科深智成立6年多來，主要從事數字人的動作和表情生成驅動，目前在相關領域已經累計有80余項發明專利，截至2021年已為2000多個品牌提供了數字人和數字資產服務，其中電商虛擬人直播市場占有率達70%以上。

沈陽表示，數字人的應用場景未來將非常廣泛，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：一是專業服務領域，例如教師或某歷史人物的虛擬形象。二是虛擬偶像領域。三是生活陪伴領域。“數字人本質上不是為今天的互聯網所準備的，而是為下一代互聯網準備的，未來5～10年，伴隨元宇宙的三維空間將越建越多，數字人將成為元宇宙的主體，地位會越來越重要。并且會由數字人衍生出一系列的附屬經濟，例如虛擬服裝、3D捏臉、虛擬家居等，可以說數字人是一個產業鏈的起點。”但當前，數字人的三個核心板塊存在較為明顯的提升空間，一是數字人的形貌表情系統，二是骨骼行為系統，三是靈魂認知系統，都需要深度研發和投入。

雖然未來可期，但就目前而言，數字人至今尚未大規模應用。

沈陽表示，這主要是因為數字人需求旺盛，但生產和制作成本過高。“現在便宜的幾十萬元，貴的上千萬元。我們要求數字人要活靈活現、惟妙惟肖，還要交互性高。這都需要強大的算力。”沈陽以一個數字人仿真真人頭發為例說，一個人的頭發約10萬根，數字人要仿真出真人一般的頭發，按每根頭發100個三角面計算，就需要做出1000萬個三角面。

“為此，我們需要在現有技術條件下進一步培育產業需求，加速技術攻關，降低成本，同時要做到To B和To C雙向并舉。核心就是圍繞如何提高我們的生產力、文化表現力和科技創新力。”沈陽說，“我們寬口徑預測，到2025年，中國數字人產業規模將達1000億元。我們現在處于互聯網三維時空新的起點，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機會，一方面我們不能太急，另一方面要對未來充滿信心。”

深圳中歐基金投資有限公司董事長張俊博士表示，當前元宇宙或數字人的發展仍處于“嬰兒期”，其健康發展仍然要扎實地研發根技術，探索應用場景。而元宇宙等的根技術仍然是集成電路、工業軟件、算法、算力等。所謂“根技術”，是指能夠衍生并支撐一個或多個技術簇的技術。它可以持續為整個技術樹提供滋養，在很大程度上決定技術樹的榮枯。無論哪個城市發展元宇宙，都離不開交互技術、通信技術、算法研發、算力、應用場景、產權規則這6個要素。

張俊說，當前人們可以利用CPU、GPU、5G、VR等技術開發數字人簡單的應用場景，未來將通過高保真、高UGC生產出和真實世界規模一樣的3D虛擬世界，依靠虛擬現實的硬件系統和軟件系統，讓虛擬世界的經濟體系和現實世界逐漸融合。

“當前產業布局仍較為分散，亟待完善統一的管理和服務機制，建議依托領軍企業的頭部優勢，推動產業上下游有機結合，形成緊密銜接的產業鏈和服務鏈。”張俊說，另外要提醒大家，不要炒作元宇宙概念，一哄而上，一哄而散。前事不忘，后事之師。